☆、溫柔一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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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老家回來之後的時候，閻梁先送的她回家，這是他第一次到她家這邊，她也很客套地問了他們是不是要進去坐坐，當然這種話只是客套，就像是見面問一聲吃了麽一樣沒有實際含義。
狄檬下車之後，閻母瞅著大別墅和大園子半天回不過神來，“你跟媽說實話，這丫頭不是什麽小助理吧？”
閻梁這才想起來，自己是想著她發燒了不能吹風就給人送家了，結果忘了自己撒謊被這麽一弄就露餡了，臉上有點掛不住，只好點了點頭。
“你媽這點眼力還是有的，她到咱們家那邊的時候我就知道，一看就是個嬌氣的丫頭，不過脾性還算好，我說怎麽昨天見她跟你說話不像是跟老板說話的樣子。”閻媽媽自言自語。
“那您覺得她跟我說話像是什麽樣子？”閻梁笑道。
“像個孩子一樣，這樣子有錢人家的孩子難伺候，是不是她家人托人安排進你們公司工作，媽跟你說啊，這種孩子還是早點弄走好，總要給你惹麻煩的。”閻媽媽一輩子活得艱難，戰戰兢兢，所以總怕自己兒子惹上什麽麻煩事。
“媽，你就不用為我操心了，您只管跳您的廣場舞就得了，再說了，她一個小丫頭能惹什麽麻煩，她家裏有錢，有麻煩自己能解決。”閻梁這麽說，也是讓她心裏安心。
“你說的也是，媽這不是怕你吃虧嗎？你這幾天回家嗎？”
“不回了，耽誤了幾天，我得加班了，年前得把一些案子做完。”
他最近手頭的確要處理的事情很多，還有某些人沒事找事要他修一個沒用的東西，他想到這裏，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狄檬一回家，狄懷英的電話就來了，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，她就是一只籠中鳥，別人以為她飛的高自由自在，可是她自己知道，自己永遠都在狄懷英的籠子裏面，要想飛出去，很快就會被抓回來。
“什麽事？”狄檬每次接他的電話就是這麽直截了當，就連和外人的客套，她都不想跟他說。
“你昨天去哪了？別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他的語氣讓狄檬心裏最後一點溫暖也變成了冰，她放下手上的東西，感覺渾身都有一種酸痛的感覺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剛好的緣故，總之全身都不舒服。
“沒去哪，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麽關系？”她從口袋裏面摸出那條退燒藥，摩挲著。
“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？”對方安靜了幾秒鐘，嘆了口氣。
“知道什麽？”狄檬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麽。
“你不用跟我裝傻，你是我養大的，我知道你在想什麽？”
狄檬冷笑了一聲，這簡直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，她是他狄懷英養大的，從某種邏輯上來說，他說的有道理，他的錢養大了自己，她現在也不屑和他爭吵，“那又怎樣？你又要用什麽東西來控制我？讓我按照你的計劃去做？”
“你！”狄懷英似乎咳嗽了一下，但是很快就平靜了，他淡淡地說：“既然你都知道了，我也不跟你解釋了，總之我之前告訴過你，讓你繼承你外祖父的手藝是你媽媽的意思，我知道我告訴你你也不信，但是現在你自己親眼所見，你總該信了？”
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，就算以前他告訴自己這個理由，狄檬也不會相信他的，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他編出來的謊言，她甚至不願意去查證，她不得不承認，狄懷英的確很清楚她的性格。
“我決定回去了。”狄檬慢悠悠地說道。
“回哪？”
“閻梁那裏，你放心吧，這一次我要靠自己，不用你插手。”
“你決定了就好。”他似乎有點欣慰。
“跟你沒有關系，我都是為了媽媽。”從她口中說出媽媽兩個字的時候，她感受到自己的哽咽，她快速掛斷了電話，不想在狄懷英的面前顯得那樣懦弱。
狄檬掛了電話，把那個退燒藥放進了抽屜裏，又拿出來放在自己的首飾盒裏，她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，然後睡一覺，昨天晚上真的是沒睡好。
她到洗手盆旁邊洗手，突然腦子裏閃過自己抓著閻梁的手不放開的畫面，她開始分不清楚是真的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，難道自己昨天真的這麽幹了？丟人丟大發了。
她洗完澡躺在床上，明明自己的房間這麽溫暖，自己的床這麽大，這麽柔軟，可是就是怎麽了睡不著了，她拿出手機，看了看備忘錄，還有好幾條沒有去實踐，她現在腦子有點蒙。
大概兩三分鐘之後，她按下了關機鍵，“去他媽的，喜歡就是喜歡了！”
大概是想通了之後原來打結的腦神經一下子就疏通了，她很快就睡著了。
放假之後她就更加無聊了，冬天太冷，她只好在家裏窩著，阿鬼打電話讓她出來喝酒，說是谷子也來，她閑著也是閑著就騎車出去了。
北風在路上呼嘯著，自己的頭盔上面的護目鏡壞了好久，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一直沒換新的，她感覺自己凍得鼻涕都快要流出來了。
到了地方，一進去感覺自己像是剛被人從冰箱裏拎出來一樣，溫暖的空氣反而讓她的皮膚有些刺痛。
“來了？這兒！”阿鬼跟她招手，難得今天竟然只有他們三個人……
“聽說你昨天出遠門了？”
狄檬心裏也是臥槽了，怎麽她出個門大家都知道了，好像是個國際新聞一樣。
“你們怎麽知道的？該不會你們也是狄懷英派過來的臥底吧？”狄檬喝了點酒，感覺渾身開始變得暖和起來，她感覺自己好像回來了，以前的那個狄檬，不因為感情而婆婆媽媽的那個人，這麽一想前些日子，自己還真的是不像自己。
她又灌了幾口酒，今天谷子竟然難得沒有一直嘮嘮叨叨跟她說少喝點，反而他也陪著喝了好幾杯，只是陪著喝酒，一直不說話。
阿鬼也不說，只是說，幹杯，幹杯。
“你們兩個怎麽回事？怎麽跟發喪一樣的？出什麽事了？”狄檬看著他倆兩個苦瓜臉，實在是沒什麽興致了。
“你讓他自己跟你說。”阿鬼好像是一臉的可惜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谷子憋了半天說了四個字。
“回家？你不是每年過年都得回去麽？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？”狄檬笑了笑。
“不是，我媽前段時間跟我聯系了。”
狄檬剛端起來的酒杯，又放下了，“你要去找她？”
“她說她病了，快死了。”谷子灌了一杯酒，“艾滋。”
氣氛變得詭異，狄檬不知道該說什麽，阿鬼也不知道，他只是悶聲喝酒。
“我覺得我還是該去看看，”谷子冷笑一聲，“好歹也是她把我生出來的，不是麽？”
“她怎麽找到你的？”狄檬想不明白一個從來不跟他聯系的母親，怎麽到了快死的時候就想起自己兒子了呢？
“她一直都知道我在哪，可是她不想聯系我。”谷子垂頭，狄檬只是覺得心裏有一股悶氣。
“現在她就想要聯系了？”
“誰知道呢？或許人快死的時候就想懷念一下吧。”
他們不再說話，只是喝酒，阿鬼說是要出去抽根煙，過了很久，狄檬問他：“那你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“不知道，或者一年，或者半年。”他仰著臉看著狄檬，到處晃悠的燈光時不時打在他的臉上，照著他那雙眼睛，狄檬覺得他好像想要自己跟他說點什麽。
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她喝多了，覺得胃裏面翻江倒海地難受，或許是谷子的悲哀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悲哀，她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始想念一個人，她想要見到他。
她往自己臉上撲了很多涼水，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下，可是她現在渴望溫暖，她坐在馬桶蓋上面撥通了閻梁的電話。
嘟嘟嘟響了三聲之後，電話接通了。
“餵？”
“你在哪？我想見你。”
對方好像捉摸不透這句話的意思，過了一會兒才回答，“我在家。”
她突然幹嘔了一聲，但是沒有吐，話筒裏面傳出聲音：“你喝醉了？在哪？你一個人？”
狄檬突然發神經一樣地笑了幾聲，“你是不是……擔心我？”
“告訴我地方，我去接你。”
她從廁所回來，阿鬼和谷子好像準備走了，她躺在沙發上感覺頭有點暈，他們問她要不要走，她笑著擺手說要等人。
“那我陪你等著。”谷子又坐下，阿鬼說他先走了，還有事。
後來，狄檬就睡著了，等她醒來的時候，身邊已經換了人，她揉了揉眼睛，“谷子呢？”
“走了。”
“你來了多久了？”
“將近一個鐘頭，你現在好點了麽？我送你回家。”閻梁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。
她趴在沙發上，扭著腦袋望他，“我不回家，你過來，離我近點。”
閻梁蹲在她面前，她亮晶晶的眼睛閃了閃，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額上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，只聽見她嘟囔著：“我很清醒，沒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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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檬下車之後，閻母瞅著大別墅和大園子半天回不過神來，“你跟媽說實話，這丫頭不是什麽小助理吧？”
閻梁這才想起來，自己是想著她發燒了不能吹風就給人送家了，結果忘了自己撒謊被這麽一弄就露餡了，臉上有點掛不住，只好點了點頭。
“你媽這點眼力還是有的，她到咱們家那邊的時候我就知道，一看就是個嬌氣的丫頭，不過脾性還算好，我說怎麽昨天見她跟你說話不像是跟老板說話的樣子。”閻媽媽自言自語。
“那您覺得她跟我說話像是什麽樣子？”閻梁笑道。
“像個孩子一樣，這樣子有錢人家的孩子難伺候，是不是她家人托人安排進你們公司工作，媽跟你說啊，這種孩子還是早點弄走好，總要給你惹麻煩的。”閻媽媽一輩子活得艱難，戰戰兢兢，所以總怕自己兒子惹上什麽麻煩事。
“媽，你就不用為我操心了，您只管跳您的廣場舞就得了，再說了，她一個小丫頭能惹什麽麻煩，她家裏有錢，有麻煩自己能解決。”閻梁這麽說，也是讓她心裏安心。
“你說的也是，媽這不是怕你吃虧嗎？你這幾天回家嗎？”
“不回了，耽誤了幾天，我得加班了，年前得把一些案子做完。”
他最近手頭的確要處理的事情很多，還有某些人沒事找事要他修一個沒用的東西，他想到這裏，嘴角不自覺上揚。
狄檬一回家，狄懷英的電話就來了，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，她就是一只籠中鳥，別人以為她飛的高自由自在，可是她自己知道，自己永遠都在狄懷英的籠子裏面，要想飛出去，很快就會被抓回來。
“什麽事？”狄檬每次接他的電話就是這麽直截了當，就連和外人的客套，她都不想跟他說。
“你昨天去哪了？別以為我不知道。”
他的語氣讓狄檬心裏最後一點溫暖也變成了冰，她放下手上的東西，感覺渾身都有一種酸痛的感覺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發燒剛好的緣故，總之全身都不舒服。
“沒去哪，我去哪兒跟你有什麽關系？”她從口袋裏面摸出那條退燒藥，摩挲著。
“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？”對方安靜了幾秒鐘，嘆了口氣。
“知道什麽？”狄檬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麽。
“你不用跟我裝傻，你是我養大的，我知道你在想什麽？”
狄檬冷笑了一聲，這簡直是她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，她是他狄懷英養大的，從某種邏輯上來說，他說的有道理，他的錢養大了自己，她現在也不屑和他爭吵，“那又怎樣？你又要用什麽東西來控制我？讓我按照你的計劃去做？”
“你！”狄懷英似乎咳嗽了一下，但是很快就平靜了，他淡淡地說：“既然你都知道了，我也不跟你解釋了，總之我之前告訴過你，讓你繼承你外祖父的手藝是你媽媽的意思，我知道我告訴你你也不信，但是現在你自己親眼所見，你總該信了？”
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對，就算以前他告訴自己這個理由，狄檬也不會相信他的，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他編出來的謊言，她甚至不願意去查證，她不得不承認，狄懷英的確很清楚她的性格。
“我決定回去了。”狄檬慢悠悠地說道。
“回哪？”
“閻梁那裏，你放心吧，這一次我要靠自己，不用你插手。”
“你決定了就好。”他似乎有點欣慰。
“跟你沒有關系，我都是為了媽媽。”從她口中說出媽媽兩個字的時候，她感受到自己的哽咽，她快速掛斷了電話，不想在狄懷英的面前顯得那樣懦弱。
狄檬掛了電話，把那個退燒藥放進了抽屜裏，又拿出來放在自己的首飾盒裏，她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，然後睡一覺，昨天晚上真的是沒睡好。
她到洗手盆旁邊洗手，突然腦子裏閃過自己抓著閻梁的手不放開的畫面，她開始分不清楚是真的還是自己幻想出來的，難道自己昨天真的這麽幹了？丟人丟大發了。
她洗完澡躺在床上，明明自己的房間這麽溫暖，自己的床這麽大，這麽柔軟，可是就是怎麽了睡不著了，她拿出手機，看了看備忘錄，還有好幾條沒有去實踐，她現在腦子有點蒙。
大概兩三分鐘之後，她按下了關機鍵，“去他媽的，喜歡就是喜歡了！”
大概是想通了之後原來打結的腦神經一下子就疏通了，她很快就睡著了。
放假之後她就更加無聊了，冬天太冷，她只好在家裏窩著，阿鬼打電話讓她出來喝酒，說是谷子也來，她閑著也是閑著就騎車出去了。
北風在路上呼嘯著，自己的頭盔上面的護目鏡壞了好久，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一直沒換新的，她感覺自己凍得鼻涕都快要流出來了。
到了地方，一進去感覺自己像是剛被人從冰箱裏拎出來一樣，溫暖的空氣反而讓她的皮膚有些刺痛。
“來了？這兒！”阿鬼跟她招手，難得今天竟然只有他們三個人……
“聽說你昨天出遠門了？”
狄檬心裏也是臥槽了，怎麽她出個門大家都知道了，好像是個國際新聞一樣。
“你們怎麽知道的？該不會你們也是狄懷英派過來的臥底吧？”狄檬喝了點酒，感覺渾身開始變得暖和起來，她感覺自己好像回來了，以前的那個狄檬，不因為感情而婆婆媽媽的那個人，這麽一想前些日子，自己還真的是不像自己。
她又灌了幾口酒，今天谷子竟然難得沒有一直嘮嘮叨叨跟她說少喝點，反而他也陪著喝了好幾杯，只是陪著喝酒，一直不說話。
阿鬼也不說，只是說，幹杯，幹杯。
“你們兩個怎麽回事？怎麽跟發喪一樣的？出什麽事了？”狄檬看著他倆兩個苦瓜臉，實在是沒什麽興致了。
“你讓他自己跟你說。”阿鬼好像是一臉的可惜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谷子憋了半天說了四個字。
“回家？你不是每年過年都得回去麽？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？”狄檬笑了笑。
“不是，我媽前段時間跟我聯系了。”
狄檬剛端起來的酒杯，又放下了，“你要去找她？”
“她說她病了，快死了。”谷子灌了一杯酒，“艾滋。”
氣氛變得詭異，狄檬不知道該說什麽，阿鬼也不知道，他只是悶聲喝酒。
“我覺得我還是該去看看，”谷子冷笑一聲，“好歹也是她把我生出來的，不是麽？”
“她怎麽找到你的？”狄檬想不明白一個從來不跟他聯系的母親，怎麽到了快死的時候就想起自己兒子了呢？
“她一直都知道我在哪，可是她不想聯系我。”谷子垂頭，狄檬只是覺得心裏有一股悶氣。
“現在她就想要聯系了？”
“誰知道呢？或許人快死的時候就想懷念一下吧。”
他們不再說話，只是喝酒，阿鬼說是要出去抽根煙，過了很久，狄檬問他：“那你什麽時候回來？”
“不知道，或者一年，或者半年。”他仰著臉看著狄檬，到處晃悠的燈光時不時打在他的臉上，照著他那雙眼睛，狄檬覺得他好像想要自己跟他說點什麽。
可是她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她喝多了，覺得胃裏面翻江倒海地難受，或許是谷子的悲哀讓她想到了自己的悲哀，她突然毫無預兆地開始想念一個人，她想要見到他。
她往自己臉上撲了很多涼水，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下，可是她現在渴望溫暖，她坐在馬桶蓋上面撥通了閻梁的電話。
嘟嘟嘟響了三聲之後，電話接通了。
“餵？”
“你在哪？我想見你。”
對方好像捉摸不透這句話的意思，過了一會兒才回答，“我在家。”
她突然幹嘔了一聲，但是沒有吐，話筒裏面傳出聲音：“你喝醉了？在哪？你一個人？”
狄檬突然發神經一樣地笑了幾聲，“你是不是……擔心我？”
“告訴我地方，我去接你。”
她從廁所回來，阿鬼和谷子好像準備走了，她躺在沙發上感覺頭有點暈，他們問她要不要走，她笑著擺手說要等人。
“那我陪你等著。”谷子又坐下，阿鬼說他先走了，還有事。
後來，狄檬就睡著了，等她醒來的時候，身邊已經換了人，她揉了揉眼睛，“谷子呢？”
“走了。”
“你來了多久了？”
“將近一個鐘頭，你現在好點了麽？我送你回家。”閻梁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。
她趴在沙發上，扭著腦袋望他，“我不回家，你過來，離我近點。”
閻梁蹲在她面前，她亮晶晶的眼睛閃了閃，一個溫柔的吻落在他額上，他還沒來得及說話，只聽見她嘟囔著：“我很清醒，沒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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